貓笑

其實零要抓晃牙那是輕而易舉。這座學院裡沒有他不知道的事，要找到他的藏身之處根本毫無難度可言。

只是每回都以打架收場，饒是自己有無盡的時間也有點膩了呢。以非人的速度穿梭在校園內，零心想，一個健步衝上頂樓。

如自己所料，晃牙正待在陰影處休息，雙手擱在頸後，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零才走近，晃牙立刻睜開了眼睛，坐起身來，眼裡滿是戒備。

零沒有再靠近，他止步於屋簷的陰影下，慵懶的聲音與表情如出一徹。

「無故驚擾吾輩睡眠，汝可知代價？」

「驚擾個屁！」晃牙不服氣地吼，眼神卻有點虛，「老子又不是故意的！不過是不小心踹了你的棺材......」

今天狀態超好，練一練不小心就嗨起來了也他的錯？唔...他也把棺材擺回去了啊！至於整個下午都追殺他嗎？

「不小心，踹了，吾輩之棺。」零輕輕地替他抓出關鍵字，笑容益發燦爛，「嗯？」

「...踹就踹了不然勒？本大爺是不會道歉的！」被戳中要害，晃牙還是心虛。但他的自尊不容許自己向臭吸血鬼低頭，惱羞成怒，他梗著脖子霍出去大吼。

「吾不需汝道歉。」零很大度地擺了擺手，晃牙卻不敢大意——以他對這隻臭吸血鬼的認識，對方肯定有詭計在後頭。

這倒是被晃牙猜中了，零朝內一讓，露出向下的入口，方才便擒在嘴邊的笑容昭示了他心情正好。「吾與葵君有賭約，名為鬼抓人，若汝能在夕陽落盡前躲開吾的追捕，吾輩方能不予追究。否則......」他哼出一絲曖昧的鼻音，「汝可待夜色到來，亦能知曉。」

開什麼玩笑！

知道零口中的『追究』意有所指，晃牙臉色都變了。顧不得反唇相譏，他手一伸，單手撐著頂樓欄杆邊緣就翻了出去。

零驚慌地瞪大雙眼，速度飆到極限閃身就要去抓晃牙，卻只撈到對方衣角，「哧啦」一聲外套被扯破，零抓著那片布料，見對方穩穩落在一株四人合抱的大樹樹頂，兩三下跳到地面上，這才放下了心。

真是......吾輩特意讓開路口，竟然不領情呢。零輕笑，目光閃爍，追隨那道矯捷的身影遠遠消失在道路盡頭。

他動了動肩膀，迎著夕陽深深吸了口氣。空氣中還殘留著晃牙的氣味，霸道張狂，與他芳香的血液如出一徹。

好了......吾可愛的小狗，若汝停止奔跑，可是會立刻被抓住的喔。

零舉手成拳遮住嘴邊嗜血的笑容，隨後身形一動，他追著晃牙離去的腳步，狂奔而去。

且讓吾輩拭目以待，野獸的潛能可以發揮到怎樣的地步吧。

＊  ＊  ＊

晃牙一路狂奔，風的氣味撲面而來，他緊繃著臉，眼神兇狠的不能再兇狠。

開什麼玩笑！今天下午已經被那隻臭吸血鬼「懲罰」過，還要跟他再玩一次？老子才不幹！

想到下午的酷刑他一陣頭皮發麻，腳下的步伐又快了些。

為了學園的萬聖祭，朔間凜月烤了不計其數的餅乾蛋糕，並且在兄弟倆破鏡重圓後送了超乎想像的份量給親愛的哥哥「品嚐」。

說是品嚐，在惡趣味方面十分相投的兩人都清楚這些甜食該怎麼使用。晃牙恰巧就選在了這麼不巧的時機踹了零的棺材......結果可想而知。

想到下午被零壓在地上塞餅乾的回憶，晃牙渾身一顫，雞皮疙瘩全冒了出來。

就是知道自己理虧他才沒有太反抗，反正回去洗洗鼻子就好。但現在又來找他算帳算什麼啊？！！老子才不要再吃那種詭異的東西！！！！

「啊啊啊啊啊臭吸血鬼我要殺了你！！！！！！」野性的怒吼迴盪在校園間，椚老師皺眉、佐賀美老師輕笑，其他學生則一臉冷漠——啊，又是日常的一天，輕音部今天也很有活力呢。

不過交手了這麼多次，晃牙對零的了解也不是蓋的。晃牙知道只要自己停下來對方就能感知到位置，換言之這是場陣地的拉鋸賽，不只要跑，暫時躲起來修整也很重要。

他回頭瞥了眼太陽，橘子色的圓球將將掛在校舍頂端，估計離沈下地表還有兩個小時。

兩個小時的拉鋸戰，十分不妙呢。晃牙咬牙，眼神卻露出志在必得。

跟老子鬥，誰贏誰輸還說不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