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笑

結束了一天的拍攝，薰習慣性的繞攝影棚一圈和女孩子們打招呼說聲辛苦了，這才拎起包包，推開電視台的大門。

最近廣告接太多了，果然身體還是有點吃不消……回去還得跟那傢伙說一說，再倚老賣老不工作，房租就要繳不出來了阿！

一面非常現實地思考麵包的問題，他緊了緊脖子上的圍巾，腳跟一轉就向街角的咖啡廳走去。

工作結束之後他都會來這裡喝杯咖啡，雙份奶的拿鐵味道溫合，總能讓自己平靜下來。再說了，回去要是喝咖啡總要被零念上兩句抱怨血的味道都被蓋住云云，他只好像個失業的上班族委曲地在外頭徘徊。

啊啊，不知不覺也過了兩年呢。

倚在咖啡店頂樓的露台邊，他瞇眼吹了吹晚風。秋天還不算很冷，有咖啡暖手正適合。城市的夜晚並不寂靜，辦公大樓幾乎都亮著，那些屬於夜行動物的區域更是燈火通明，從這裡望過去彷彿可以聽見從地下室洩出來的重金屬音樂和暗巷裡鶯鶯燕燕的嬌嗔。

原本我們也屬於暗巷呢。勾起懷念的笑容，他又啜了口咖啡，而後毫不留戀地轉身離開。

羽風薰喜歡夜景，但也僅僅是喜歡。

畢竟他們已經從那個混亂的、赤裸的、掙扎的地下樂團的日子走了出來。在晃牙和阿多尼斯畢業的時候就已經闖出了知名度，被公司正式簽下，視為主打。

那些日子雖然辛苦，卻也是兩人最貼近的時候。或許安逸真的是生活的毒藥，不只工作，連感情都……

盯著還剩一半的咖啡，薰搖搖頭，決定就這麼帶回家——或許來點小衝突也不是壞事？

和女店員打了招呼要離開，他移回視線，卻見一台十分熟悉的車停在咖啡店門口。1966的紅色福斯卡門，會開著這台騷包古董車到處晃的人自己只認識一個。

於是忍不住失笑，推開玻璃門，正好對方也把車窗搖了下來。戴著黑框眼鏡紮起頭髮的零看上去很隨性，大概是剛醒心情不錯，興之所至就來接自己下工。

見到薰手上還拿著咖啡，零皺了皺眉，卻沒有說話，少見的讓他把飲料帶進自己寶貝的老爺車上。

「今天怎麼想到來接我？」他坐進副駕把咖啡遞給零，自己拉上安全帶。聲音很平穩，深深彎起的眼卻出賣了情緒。零可沒有放掉這個細節。他一晒，等薰打點好之後又把咖啡遞回去，慢條斯理地發動車子。

「興之所至，去兜兜風。」他慢悠悠開著車。城市的霓虹晃得人眼花，對於習慣夜晚的兩人而言這樣的混亂卻剛剛好。「久違的約會阿……不欣喜嗎？薰君。」

「真是……」忍不住搖搖頭，這樣的招數太老，現在已經把不到女孩子了阿。

雖然心裡吐嘈滿滿，但也不得不說，零隨性的作風很對自己胃口。

不管是害怕被束縛的自己，或者自稱已經被時間消磨了情感的零。

或許這樣互相湊合，擁抱卻不相愛的關係正適合彼此吧。

心不在焉地想，他忘了在零的車裡不能喝東西，順手就舉起咖啡往嘴邊一湊，直到帶著香氣的液體滑入喉嚨他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尷尬地看了眼開車的零。

說巧不巧，正是紅燈。

車子穩穩停下，零似笑非笑地看過來，「薰君又忘了呢。」那語調卻是很輕快。

羽風薰只覺得自己聽到了滿滿的惡趣味。正想反駁什麼，卻被輕輕扣住後頸。微張的唇露出比一般人還要長的犬齒，沿著唇角被奶泡沾到的地方進攻過來。

一個滿是咖啡味的吻。

「唔……吾仍無法喜愛咖啡。」皺眉退開，零不滿地抱怨，羽風薰卻是沒心沒肺地笑起來，像隻惹麻煩得逞的貓。

「久了就習慣囉——不然就多親兩下吧？」他悠悠然向椅背一靠，舔唇調侃，卻只得到對方莫測高深的微笑。嘖，居然不管用啊。

在初秋的晚上開車兜風其實是相當享受的事。零一路經駛離市區，拐彎進入了往市郊的道路——那邊可是高級住宅區，視野最好最安靜，二十分鐘到市中心。

帶自己來這裡幹嘛？

紅色的老爺車越開越慢，直到社區最後頭那間別墅前停了下來。薰心裡隱隱有預感，卻不敢證實。他只是轉頭看向零，眨了眨眼。

「如此誘惑吾？」零促狹地微笑，「薰君不愧為年輕人，真大膽喏♪」

……好吧，他不該期待這傢伙的。薰翻了個大白眼，兩人在零愉快的笑聲中雙雙下了車。走到別墅前，零伸出一隻手，對薰行了個紳士的邀請禮。「歡迎光臨寒舍。」

薰失笑，故作姿態地點點頭，倒是遂了回零難得的幽默。兩人魚貫走進室內，新裝修的味道撲面而來，地上散著三三兩兩的紙箱，顯然工程還沒做好。

羽風薰福至心靈地一偏首，果然見零忍不住以掌覆鼻，深深皺起眉。心下無奈，嘴角卻揚了起來——就這麼迫不及待想讓自己看嗎？

嘛，忽然露出這麼年輕的一面可是犯規啊，朔間桑。

於是率先走到落地窗前打開了喇叭鎖。用力推開門，晚風灌入室內為空間帶來一陣清新，零的臉色這才好了點，跟著薰站上陽台。

這是整個城市最適合看夜景的地點。

感覺到身後比常人略低的體溫貼上來，帶著吸血鬼特有的、屬於時間的味道。薰微微一笑，覆上了環著自己腰際的手，故作無奈。「這房子和地段啊⋯⋯我們得背多久房貸？」

「現金付清。」零埋在他頸肩深深嗅聞，自從與自己交往後薰就改掉了噴古龍水的習慣，清爽的肥皂味和淡淡的咖啡香氣交織，反而襯的皮膚下流動的血液味道更好聞。他輕輕笑起來，「吾輩可是不死之族，時間的積累即為本錢。」

「汝不中意？」

薰偏過頭，零默契地抬了抬下巴，交換一個帶著早秋涼意的，短暫的吻。

「中意啊⋯⋯真的真的♪」那雙淺灰色的眼眯了起來，他露出一貫迷人的微笑，

「所以，多親兩下囉⋯⋯」

沒錯最近的愛是看板組（欸
我真是個見異思遷的女人（還敢說
大人感的戀愛正夯，兩個費洛蒙系男子的相處無時無刻不讓我覺得小鹿亂撞啊啊啊啊
總之，看板組很棒，大家一起入教吧！（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