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鶯緩緩把自己從銃兔身體裡抽出,交融的體液被帶出些許,銃兔並不討厭這樣的感覺,饜足的身體滿足嘆息,他拉過棉被,不顧身上還都是薄汗就窩了進去。

 

起身去拿紙巾的理鶯溫柔勸阻。「棉被會髒的。」

 

「反正你會洗。」悶住的聲音有點模糊,聽上去像撒嬌。理鶯忍不住露出微笑,明明應該生氣的,他卻只覺得可愛得要命。

 

一開始他就在意這個男人。

 

孤單的來又孤單的走,說話毫不容情,抽煙抽得非常兇。明明幹著骯髒的勾當,自己卻能在他眼裡看見熱情——那是戰士的眼神,滿身泥濘、混濁不堪,但坦然。

 

他無法拒絕那樣的眼神。

 

或許就是從那個眼神開始淪陷的。他想。聊天、當朋友、加入團隊、一起用麥克風處理了幾次危機,他的底線不斷被這個男人壓縮,直到他命令自己解開褲頭。

 

那是一個暴雨的夜晚。

 

小巷裡頭四處都是失去意識的敵人,兩人血跡斑斑,疲憊不已,卻能聽到彼此脈搏的躁動,那是腎上腺素過度運轉的聲音。

 

「理鶯,我硬了。」背對他的夥伴忽然丟出一句,他每個字都聽懂了,總結成一句話卻不能理解,所以他只能發出愚蠢的單音。「嗯?」

 

「我說,我想上你。」入間銃兔轉過身,暴雨淋濕他的西裝和齊整的頭髮。他緩緩走近理鶯,抓住腰帶,把軍服上衣的下襬抽出來。

 

他應該要拒絕的。

 

「解開褲頭。」警官說,隔著暴雨隔著血氣隔著一地將死的軀體。他沒有批准對方的請求,軍人的尊嚴不許他這樣做。

 

然而銃兔對「允許」這個單字本身不屑一顧。他抬眼凝視理鶯,很慢很慢地跪下,像是沿著他的身體滑過。綠色的瞳孔隔著鏡片上的水滴有點朦朧,但野外求生的本能告訴他,銃兔其實沒有情慾。

 

那更像是一種挑釁,他接受了。無論如何,關係是這樣開始的。

 

靈活的唇齒咬開褲頭、拉下拉鍊,銃兔隔著內褲含住了理鶯的東西。男人的生理構造總是臣服於慾望的,很快地血液就湧進該去的地方——他還真硬了。

 

「大傢伙,嗯?」銃兔滿意地微笑,摘掉眼鏡咬在唇上,瀏海濕漉漉垂落,凌亂搭在眉角。他俐落地解開西裝褲,抬起一隻腳踹向骯髒的牆。赤裸的綠眼睛湊近他,手被抓住了,然後觸碰到本來不應該用來被進入的地方。

 

「把你的東西放進來。」帶著自己體液的濕漉漉的唇說。

 

那是理鶯第一次看到他放下瀏海,遮住沾血的額角,看上去意外性感。他有些失神,又想著軍人不應該失神,但那雙綠眼睛比往常更加混濁、更加深沈⋯⋯像是能夠把一切都迷失。

 

或許他也是迷失的吧。迷失在綠眼睛裡、迷失在暴雨裡、迷失在銃兔過於炙熱的身體裡。比起做愛,那次荒唐或許稱作處刑更合適。沒有任何前戲也沒有潤滑,他應銃兔要求,把自己大於平均尺寸的東西直接捅了進去。

 

阻力很大,他想停,冒著冷汗的男人卻只是抱緊了他——然後他嚐到自己的體液。

 

不太好吃。他想,心裡的保險絲卻被這腥味燒斷了。反過身把銃兔壓在牆上,箍住他肩膀,海藍色的眼裡有火焰在燃燒。

 

那是獵人的眼神。事後銃兔這麼說。是獵人在開槍那一瞬間,濃縮了專注、無情、殘忍,和興奮的眼神。

 

他把自己堅定地推了進去。銃兔皺眉、低吟、顫抖,大口喘息,他感覺到比水更濃稠的液體沿著自己深入的路徑緩和了乾澀,出血量不小,但他不去理會。眼前的男人此時不是並肩作戰的夥伴,只是獵物——主動走到槍下的獵物。

 

烹調緩慢進行著。

 

縱使有血液還是太乾澀,進出都有困難,然而兩人不將其視作困難。在不顧傷害的拓荒之下行進逐漸變得順暢,最後終於雙雙嘆出了喘息。

 

而後是呻吟。

 

比起耽溺更像是放任。理鶯覺得銃兔是刻意從這種痛苦中尋找快感,彷彿在摧毀內在的某種東西。他並不關心,只是在雨幕中專注地處理問題——警官要求,而不管過程如何,他最終進行了任務。快感也好痛苦也罷都由他,除非他叫停。

 

他們一直做到雨停,最後銃兔揪著他的領子昏了過去。下身泥濘不堪、血肉模糊,他忍不住皺眉——這是故意的。明明自己很小心不去拓寬傷口,他卻一再變動姿勢使勁地作。把人抱回自己的小木屋休養,銃兔整整養了一個禮拜才下床,他去銃兔辦公室幫忙拿資料的時候聽見其他人在討論那天的戰鬥,

 

「聽說被麥克風震碎內臟的那傢伙是入間的前同事,臥底到後來自己反水,在背後把入間都賣光了呢。」他們說,搖頭嘆息於人性的無常。「他們好像還是同梯訓練出來的,那時候關係很好啊⋯⋯」

 

他好像懂了。

 

或者其實也不懂⋯⋯把深夜造訪的銃兔迎進門,看他一派自然地寬衣解帶,理鶯略有些困惑地想。

 

那是事隔一個月之後,銃兔來了,帶著煙、套子和潤滑劑,理所當然地把自己推到床上。他問為什麼,卻得到莫名其妙的表情。

 

「解決需求還需要理由?」銃兔挑眉,彈彈自己已經有了反應的地方。

 

他的確看到銃兔的裸體就硬了。銃兔正要脫下手套卻被他一把捉住,心裡頭的火在燃燒,帶著隱隱憤怒和興奮,他說不清,只知道軍人不該有這樣的情緒。

 

拉著銃兔的紅手套包住自己。他挑眉強自鎮定,薄薄的皮膚卻很快紅了。明明赤身裸體站著也毫不在意⋯⋯原來如此。

 

It’s your cover.

 

烹調的興趣忽然濃厚起來。

 

躺在床上的不只是銃兔,那是一隻剝了皮的兔子,明明將要被宰殺卻期待著痛苦的快樂。怎麼有這樣的人呢?不,其實他可以理解。或許像傳教士一樣吧?在艱險環境中苦行,用肉體的痛苦成就精神的滿足。

 

那可是吃肉的兔子啊。

 

那天晚上他簡直把手套的用途發揮到極致,上頭沾滿了各種液體,就像被搖得快散架的床。銃兔想把它扔進垃圾桶,自己卻撿起來甩到桌子上。

 

「送我吧。」他低笑,然後在銃兔抗議之前折起他的腿,就著潤滑又送了進去。於是咒罵融化在呻吟裡,細細吻過銃兔潮紅的臉,摩挲過光裸的背脊,他喜歡聽對方帶著埋怨的鼻音。

 

兔子果然十分美味。

 

往事好像很近,仔細想想卻也是半年前的事情了。他走近銃兔身邊掀開被子躺進去,縱使滿身黏膩,這樣的溫存還是很吸引人的。沿著被自己啃咬得滿是痕跡的腰線摩挲,理鶯悄悄勾起唇角。

 

「好吧,都依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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