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花園裡那天藍色的頭頂一閃而過,他就知道又是創在種花了。
真是的......都已經為團體的事情忙得腳不沾地了,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裡擺弄花草啊......友也不禁皺起眉頭,輕輕嘆了口氣。然而卻還是放心不下,腳跟一旋,轉了個方向就往花園過去。
穿過枝葉繁茂的小徑,繞過植栽圍籬,果不其然,創正跪在地上種花。小鏟子和空了的花盆隨意地擺在一旁,他那經過許多勞動而有著薄繭的手此刻沾滿了泥土,正在為一株不知名的植栽填土。陽光正好,大太陽下創的額頭都泛起了薄汗,然而他正專注於手上的事情,連瀏海被汗水融成一團都沒發覺。
真是的......。不禁又在心裡嘆氣,他走過去在創身邊半蹲,為他擋去半副陽光。「創,大中午你怎麼又來這裡種花啊?不熱嗎?」
「啊,是友也君啊。」陽光突然被擋住,抬頭見是自己的夥伴,紫之創不禁露出明媚的笑容,顯然方才的活動讓他心情很好。「因為看到了很漂亮的花開在路邊覺得很喜歡,就想把它移植過來呢......欸嘿嘿 ♪」似是知道會被說傻,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試圖藉此躲避友也的叨念。
「你別老做傻事啊......」被這麼一堵,友也本來要說的話頓時卡在了喉嚨裡,無奈地盯了他半晌,這才敗下陣來,大大嘆出一口氣,嘟囔著也跟著蹲下來。「這是什麼花?」
明明對自己的舉動感到無奈,卻還是想要了解嗎?
見到友也的舉動,創溫柔地笑了。他聳聳肩,「我也不知道呢,只是看它的顏色很美,是熱情似火的橘紅色,卻長得不太好,葉子和花瓣都零零落落的......忍不住就想給它好一點的環境......」邊說著手邊的動作也沒停下,他輕輕把土夯實,又拿旁邊的小水壺給花澆了水,語氣柔柔的。
友也沈默下來。
他看著創的側臉,創卻不看他。
「......這麼做好像有點傻吧。」感受到友也投過來的視線,他垂眸良久,終於顫抖地吐出一句,很輕很輕。
鮮豔如火的橘紅色,卻孤零零的開在路邊,無人問津、更遑論欣賞。
就像站在台上的我們,親眼看著滿廳的人如潮水般退去,徒留空蕩蕩的舞台。
在那一刻,我該怎麼相信我也能成為閃閃發亮的偶像呢?雖然跟仁哥、友也君和光君一起完成了表演,雖然明星學長的眼神裡也滿滿的都是星光,但畢竟......
就像這株野花,美則美矣。
強忍著眼淚不要掉下來,他用力眨眨眼睛,想給友也一個如往常般明媚的笑容,卻冷不防被攬進了對方的懷抱。友也的頭直接抵在他肩上,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總覺得有微微濕意。
「......不傻。」直到對方哽咽的聲音飄忽進耳中,他才敢確定對方真的在哭。這句話彷彿是宣洩的閘口,友也的眼淚立刻停不下來了,他緊緊抱著創,淚水沾濕了半邊衣袖。
「欸?」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創有點錯愕,但他隨即反應過來,反手抱緊了友也。眼眶有點濕,但心卻暖暖的,好像被什麼給撫平了傷口,雖然痕跡猶在,卻已不再隱隱作痛。
友也君......也是呢。一樣難過、一樣不甘心、一樣失望與懷疑自己,卻又執拗地不願意放棄希望。
原來你也跟我一樣。
兩人緊緊相擁,過了好一會兒才緩過來。友也卻不想放開創,他帶著抽咽和鼻音,賭氣似地把臉埋在創肩膀,「再也、再也不說你傻了......」
忍不住輕笑,他調皮地用沾滿泥土的手拍了拍友也的背,「誰哭鼻子誰傻,嘿嘿!」聽見這句話友也詫異地抬起頭來,兩人紅腫的眼睛和鼻頭就這麼互相撞了個正著。相視半晌,不禁都大笑起來。
笑鬧著為對方揩去了淚痕和泥土,友也蹲在創身邊,認真地看著才被移植過來,還有點蔫的花。
「總有一天也會開得很漂亮的。」他輕聲道,像是對花說,更像是對自己說。
露出明媚的笑容,他蹲在友也身邊,用力地點了點頭。
我們,總有一天也能夠,在閃閃發亮的舞台上,綻放光芒。
今天是七夕,送給我最親愛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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